蔡凯龙：比特币是避险资产吗？
文/新浪财经意见领袖专栏作家蔡凯龙
近期，国际形势不太平，全球经济增长普遍放缓，传统避险资产：美元和黄金价格一路走高。 被称为“数字黄金”的比特币是避险资产吗？
贸易摩擦、英国脱欧、伊朗核问题、日韩贸易摩擦、香港动荡，这些潜在的风险点，再加上美国大选，让2019年注定是黑天鹅频发的一年。 国际形势的动荡必然影响经济发展。 面对黯淡的全球经济，各国央行不得不再次开始降息，试图降低经济下行的影响。
春江水暖鸭先知。 全球敏锐的投资者已经开启了资产避险模式。
从美元指数走势图可以看出，作为全球资产定价的基石，美元在一年内上涨了5%左右。 也就是说，假设全球所有资产的价值在一年内保持不变，由于美元价值上升5%，以美元表示的价格将下降5%。 美元是流动性最强的资产，但美元一年期活期存款的利息几乎为零。 也就是说，投资者为了规避风险和维持流动性，宁愿将高收益资产换成无收益的美元，也间接推高了美元指数。
与美元一样，黄金也是重要的避险资产。 黄金也走出了罕见的牛市，一年内飙升 20%。 这20%的涨幅，依然是以美元计价的黄金涨幅。 如果以其他贬值的货币计价，黄金的价值将在一年内增加30%以上，这是一个惊人的增长。 中印大妈一如既往地发自内心地热爱黄金，但投资者只有在动荡时期才会想起黄金。 可谓是“盛世古董，乱世黄金”的真实写照。
而被誉为“数字黄金”的比特币能否成为美元和黄金之外的第三种避险资产呢？
从一年价格走势图来看，比特币与黄金的走势高度一致。 在这段时间里，比特币与黄金和美元一起成为了一种很好的避险资产。 但这并不意味着比特币是避险资产，原因如下。
首先，比特币的避险资产特性天生具有波动性。 成为黄金、美元等避险资产，其价格波动必然与风险资产价格波动呈显着负相关，即一涨一跌，或一跌一跌上升。 而且这种负相关必须是长期稳定的。 虽然比特币在过去一年表现出避险特征，但如果把时间范围拉大，3年、5年甚至更长时间，比特币的避险特征并不明显，也不稳定。 经济学家 Dyhrberg 和 Baur 对比特币与黄金和美元的波动关系进行了深入研究，却得出了截然相反的结论。 在戴尔伯格看来，以比特币的价格来看，比特币更像是一种介于黄金和美元之间的特殊商品。 而鲍尔认为，比特币的价格表现与黄金或美元完全不同。 他们使用相同的模型和方法，唯一不同的是研究对象的时间段不同，但得出的结论却截然不同。 可见，比特币的避险特性还有待时间验证，被称为“数字黄金”有些言过其实。
其次比特币是否是交易性金融资产，比特币具有其他资产没有的风险。 无论是美元、黄金、股票还是债券，这些资产都拥有丰富的生态系统、成熟的监管体系，以及百年来不断发展完善形成的完备的交易流通机制。 以黄金为例，黄金生态包括开采、生产、冶炼、加工、批发、仓储、销售等。 有伦敦、纽约、上海等世界著名的黄金交易所，每天进行的现货和期货交易、清算和交割交易量超过万亿元。 除了现货黄金，还有黄金ETF、黄金期权等衍生品供投资者选择。 相比之下，只有 11 年历史的比特币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。 它的生态、监管、机制、技术都处于起步阶段，还在高速探索和变革中。 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。 风险，更不用说比特币匿名性带来的非法使用带来的合规问题，比特币天然跨境带来的外汇资本管制挑战，比特币黑客攻击带来的“只认密码不认人”可能等，这一系列真实的风险诱发因素。 比特币的特性注定是各种风险的来源。 比特币要成为投资者需要的避险资产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
最后，比特币市场容量太小。 假设比特币既能保持稳定的避险特性，又能解决自身特性带来的风险问题，那么比特币理论上可以成为一种安全的避险资产。 但在实践中，由于市场容量太小，比特币无法有效发挥避险资产的作用。 目前市场流通的比特币有1800万枚比特币是否是交易性金融资产，占其总产量上限2100万枚的85%。 以每比特币10000美元估算，比特币当前总市值为1800亿美元，总市值上限为2100亿美元。 全球实物黄金现货价格已达8.7万亿美元，美元现金发行量也已达1.7万亿美元。 比特币现货市场容量比美元和黄金小一个数量级，而在衍生品方面，比特币连黄金和美元都不是零头。 为保证避险资产的流动性，多数投资者选择持有避险资产衍生品而非现货，如买入黄金ETF而非实物黄金，持有美元银行存款而非现金等。 为了满足投资者的需求，经过200多年的发展，美元和黄金已经形成了庞大而成熟的全球衍生品市场，日交易量以万亿美元计。 相比之下，比特币衍生品市场过于清淡。 2017年，美国商品期货管理委员会CFTC首次批准芝加哥商品交易所CME和芝加哥期权交易所CBOE推出比特币期货交易。 如今，CME 的比特币期货交易量维持在 10 亿美元左右，而 COBE 则是因为交易量不足。 早在 2019 年 3 月，比特币期货合约就停止了。
从稳定性、风险特征和市场容量来看，比特币很难成为投资者需要的避险资产。
总之，比特币不是数字黄金，还不能成为避险资产。
（本文作者简介：财经评论员、金融科技专家、中国人民大学金融科技研究院高级研究员）
